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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术讲座

AI时代如何重思生命?——华东师范大学姜宇辉教授与吉大师生一起探索电子游戏中的“出生之痛”

发布日期:2025-06-19 作者: 点击:

615日上午9001100,吉林大学部校共建·融媒体大讲堂、“新闻传播+”研究生学科交叉融合学术交流活动讲座《AI时代重思生命:电子游戏与出生之痛》在吉林大学前卫南区敬信楼D205举行。此次讲座由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姜宇辉教授主讲,吉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王健副教授主持。

讲座伊始,姜宇辉老师从AI的定义开始入手,讲述了AI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ALife Artificial Life)。ALife与常见的从上至下的视角不同,它的视角是自下至上的,关注人造生命的微观和进一步涌现的过程。从这个学界鲜少关注的视角出发,姜宇辉教授从AI的角度提出了深刻的问题,我们通常关注“机器是否有意识?”但从ALife的角度看,根本问题则更在于“机器是否有生命?”是否有必要从mindlife的转向?他认为在这个转向的过程之中,或许“情感/体验”就变成一个要点。

结合游戏、电影案例,姜宇辉老师引用了哲学家阿伦特在《人的境况》的话“人存在的最一般境况——出生和死亡,诞生性(natality)和有死性(mortality)”,由此出发分析生育(giving birth) 不仅是AI的奇迹,也是人的奇迹。但遗憾而奇怪的是,西方哲学史一直迷恋死亡和有死性,却鲜少有人真正深思出生和诞生性,直到最近二三十年才进入哲学家们的研究视野。同时他解析了海德格尔《存在与时间》中生和死之间不同的含义:“死亡是此在本身向来不得不承担下来的存在可能性。随着死亡,此在本身在其最本己的能在中悬临于自身之前。此在在这种源始演历中自由地面对死,而且借一种继承下来的,然而又是选择出来的可能性把自己承传给自己。”

部分哲学家认为出生是绝对偶然的,是绝对无理由(reason),无根基(ground)的。面对出生之际的“无”的创伤和焦虑,姜宇辉老师思索有两种可能的回应。第一种是重新将生命作为根基:“为何要出生?”——“因为那是生生不息的大化之流。”第二种则是突出否定性的裂痕,以此来对抗A-Life。人有两次出生,第一次出生是自然出生(水平),第二次出生则是政治性、语言性的出生(垂直)。他举例阿伦特所说的加以论证:“所有人类生产力都被吸收到一个极大地被强化了的生命过程中(尽管是以人工的方式),自动地、无痛苦地重复它周而复始的自然循环。”“个人的特征,……表现了一种自身可理解的统一。一种生命的统一,而这种生命的统一表现在它的每一次的外观中。”

通过几个易懂但深刻的案例,姜宇辉老师将讲座的视角引入到电子游戏与出生之痛,从游戏的视角挖掘出生和母体之间的两重关系。电子游戏中的出生之痛,可以进行三重回应:作为触觉媒介,游戏可以重建我们与数字世界的肉身维系;作为文化引擎,游戏世界的开放与封闭也为玩家的自由既提出了挑战,亦提供了契机;作为连续与断裂之间的无常,游戏再度回归于出生的偶然性和无根基性,进而为极端彻底的个体化奠定了时间性上的基调。

接着,姜宇辉老师以游戏《死亡搁浅》为例,探讨了生死之间的纠葛以及母爱在其中的重要作用。他首先进行、导引,主张我们目前的有关游戏的研究,应该是从游戏研究(study)到游戏批判(critique),应当思考用康德和德里达的方式去研究游戏是否可能。由此引申出游戏的两种不同的出生形态,第一种是否定性出生:“无中生有”,如德里达、齐奥朗、南希、伊利格瑞等人的思考模式。另一种则是肯定式出生——“创造进化”,如尼采、柏格森、德勒兹、后人类主义等视角。姜宇辉老师由此提出问题:我们如何谈论数字系统的生命(life)呢?在什么意义上是“活的(alive)”呢?这是比喻,还是复魅(re-enchantment?姜宇辉老师谈论了自己的视角——后人类。

姜老师认为后人类境况的公分母就是承认生命物质本身是有活力的、自创性的而又非自然主义的结构。他通过举例《女人所生》中所引用的诗歌来说明这一点:“草木和营养来自于大地子宫,/就像是婴儿来自母亲身体。/草木在冬季退回大地,/并且人类的身体死后也归于大地,/返回那个子宫,等待重生。”揭示母性本身就包含着grounding-ungrounded (奠基)-(离基)两个纬度。他从这个角度从新思索电子游戏和母性之间的关系,由此引出了生命的离基运动的两种方式:德勒兹式:差异,流变,生成,virtuality(“子宫(Chora))德里达式:清零,回反,肯定,spectrality(“深渊(Abyss))他认为最能够拥抱不确定性的就是“迭代式(iteration)”设计:“传统的创作过程是线性的。先规划,然后制作。”迭代式设计恰似母体,从一个混沌的子宫出发一次次循环重启,自我修正,甚至自我毁灭。

在最后一个部分,姜宇辉老师则讲述了《死亡搁浅》关于母爱的四重面向。生与死,肯定与否定,创造与毁灭,子宫与深渊,连接与分离,之间的震荡,正是“stranding”无关生死,身为母亲这一程序仍旧在运行着。

在交流沟通环节,王博学老师从本雅明的电影出发讨论,认为游戏就相当于21世纪的电影,而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的状态,我们未来可能会用用游戏链接世界。王健老师则提出了西蒙东个体化、有和无的问题,深度讨论了泰格马克的超人类主义观点与AI发展的观念。李方宁同学从自身玩死亡搁浅的体验出发,结合游戏内部的隐喻,认为游戏表达了重建连结的美好愿景。她从生与死、联结的观点出发,游戏引发了哲学的思考,认为姜宇辉老师的讲述给她带来了很深的启示。其他同学老师也都纷纷表达了自己关于肉鸽游戏与迭代设计、胚胎的生与死等问题。

本场讲座由吉吉林大学党委研究生工作部、吉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、新闻传播+”研究生学科交叉融合学术交流分中心、吉林省传播学会联合主办,吉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王博学、邱月等多位老师以及省内多所高校的学生参加了讲座。